连封皮都透着压抑的书
六月份的预定目标很早就读完了,懒癌发作,一直拖到现在才写。
书的腰封上这样写道:「向死而生的文学绝唱」。对于这个说法,我表示十二分的赞同,这本书就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下称房书)。
主线:十三岁的少女房思琪被中年教师李国华诱奸,保持纯粹的性关系长达五年之久,无人理解、不能自救最终精神崩溃。副线:房思琪和朋友刘怡婷的文学领路人——邻居许伊纹,饱受家暴痛苦,最终遇到毛毛,终于解脱。
这本书是豆瓣2018年的高分图书,我很早就听说过。也很早就翻看过,但是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最初的感觉”是看开头觉得文笔诡异,用了很多花哨的比喻,有很多语言也读不通,就没再看了。这次是因为买了实体书,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当我读到中间的时候,就非常能理解这本书的文风了,当我看完的时候,反而觉得如果开头不是这样的笔触,倒是不对了。就这样我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看完了全本。而且还都是用睡前时间看的。也正因为如此,那两天根本就没睡好。
对于很多看过这本书的人来说,都认为这本书主线讲述的是十三岁的少女房思琪被中年教师李国华诱奸的故事。而根据作者林奕含本人的说法,这本书说的应该是:「房思琪爱上诱奸她的补习老师的故事」。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这个过程中是否有爱。从林奕含的说法,去看这个故事,则变得更加深刻,也更加悲剧。
儿童性侵是全世界都非常关注的主题。但是能以非常深刻的笔触写出这个的作品少之又少,毕竟对于作家来说,想象力终究是有限的,非亲身经历就不能深刻。通读房书会发现,作者的文字非常贴近房思琪的视角,让人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痛苦。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当我看完之后这么久,再次拿起书,看到封皮的时候,依旧感到非常压抑。从这一点上来说,虽然最终不能找到确凿证据,但我愿意相信,林奕含是亲身经历过的。我很难想象,作者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将这些文字落于纸上。将房思琪的心理活动不失文采地完整写下来。仿佛把自己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她不是消费了别人,而是消费了自己。
几乎所有看过这本书的人都认为这本书应该作为当代学生的性教育读本,我也十分同意。不过在我看来,从某种角度说,它更是当代父母与孩子沟通的警示录。房思琪和房妈的对话和经历,让我想起了前年家乡的一个学生跳楼事件,导火索大概就是因为孩子被没收了手机,据说已经非常郁闷了,然后在考试前又被父亲说了几句,最终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跟房妈一样,说到底是家长对孩子的心理状态不够敏感。不能够平视孩子,不理解、不关注。
说回房书,对于房思琪最终的精神崩溃,直接原因当然是李国华。但正如书中所写,周围的人全是帮凶。如果刘怡婷能了解到房思琪的痛苦;如果在房思琪第一次试探性的跟房妈交流的时候,房妈能准确感知她的异常;如果许伊纹愿意对房思琪敞开心扉,得到房思琪毫无保留地倾诉,这一切也许不会最终这么糟糕。整个事情的走向,但恰恰相反,正像当初李国华所想的那样,「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这么多人,没有发现房思琪的挣扎,而房思琪最终也没能战胜自己,才造就了如此悲剧。更为可怕的是,书中的世界不止李国华,还有蔡良,也不止房思琪,还有郭晓奇、饼干。正是社会对这种事情缺乏敏感,才造就了这么多的悲剧。
我曾经想,如果在书中真的有一个人成功的拯救了房思琪,毫无疑问只有许伊纹,因为许伊纹已经感受到了房思琪的异常,但是很遗憾,伊纹自己深陷家暴的泥潭无法自救,最终并没能拯救房思琪。
最后还是要说一下,书中用了大量的比喻,导致我初读此书的时候非常不习惯,所以很久之前第一次读的时候并没有读完便放弃了。而后来我从不习惯到认为文风理应如此,有这么大的转变,也许用书里的一句话便能完美解释了。那是因为:
「我已经知道,联想、象征、隐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